几十年来,想起巴黎公社,人们就想起这堵著名的巴黎公社社员墙。
1870~1871年普鲁士王国为了实现统一同法兰西第二帝国之间进行了一场战争,史称普法战争。9月2日色当会战中,法国惨败,皇帝拿破仑三世亲率近十万名法军在投降。9月4日,巴黎爆发革命,法国大资产阶级建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法兰西第二帝国灭亡。1871年1月18日,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法国凡尔赛宫加冕为皇帝,宣布成立了统一的德意志帝国。从此,统一的德意志帝国取代了法国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德法两国从此成为宿敌。
由于法国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对外卖国,引起巴黎人民的强烈不满,加之时局混乱,巴黎人民于1871年3月28日成立了人类历史是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
公社成立之后,遭到国内外敌对势力的疯狂围攻。在普鲁士的协助下,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花了近60天才将巴黎公社镇压。
据估计,约30,000人被杀害,约50,000人被处决或者监禁,7,000人被流放。另外还有数千人——包括大部分的公社领导——成功地逃亡到了比利时、英国、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国。
最悲壮的战斗是最后一周,史称流血周,5月27日,5000政府军围攻退守在巴黎东北的拉雪兹神甫公墓的最后200名公社战士,最后这些战士在墓地的一堵墙边全部牺牲。
长期以来人们普遍以为这里就是巴黎公社社员墙
后来巴黎人民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在拉雪兹公墓最后一批公社战士牺牲的地方修筑了一堵纪念墙。
我们自小在课本和所有的宣传资料上看到的就是这堵墙,正中间是一个妇女正张开双臂保护着身后的战士们,妇女可能也已经中弹,即将倒下,但她依然挺直身子,无惧敌人射来的子弹……
每当我们看到这一张照片就不由得无比激动,想当然地把这一勇敢的妇女认同为法国人民,她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捍卫巴黎公社,这一无产阶级人民自己的政权。
当时,苏联、中国等许多国家都将这座 “公社墙”在媒体上广为宣传,波兰甚至将其印在货币上加以纪念,就连法国共产党也曾把这座浮雕的大型复制铜像作为珍贵礼品赠送给莫斯科的列宁博物馆。
然而,我在学生时代就发挥一个不解的问题,就是妇女背后的墙上,哪些人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工人,甚至我还发现有些人还戴着当时法国警察才会戴的高顶帽子,今天我搜索相关图片,虽然没有找到戴高顶帽子的人头(也许后来改动了),但那时的印象记忆犹新。
背后的人头不像是工人阶级
这一谜团直到高中时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才印证了我的怀疑。
1978年10月,当时是中国北京外国语学院的讲师沈大力,借由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工作的机会,第一次前往拉雪兹公墓瞻仰巴黎公社墙,他在甘必大街心花园找到了这堵纪念墙:墙正中的妇女石像中弹后仰,伸出双臂庇护着背后的人群,背后的人物则表情各异——痛苦,轻蔑,希冀……突然,他注意到砖墙的左下角刻着诗人雨果的一句话:“我们所企求,所希冀于未来的是公正,而不是复仇”。
这段话显然与巴黎公社社员们始终期望社会正义的英风豪气大相径庭。沈大力心生疑窦,继而对墙上的浮雕肖像细细观察,倏忽觉得其中不少服饰和表情并不像巴黎公社战士,反似凡尔赛军的士卒(与我的怀疑是一致的)。沈大力从感情上却难以断然否定它,学者严谨的求实精神不停地催促着他去寻求确切的答案。
沈大力几经查找,通过翻阅《美术家辞典》和1937年2月的《拉罗氏月报》,发现雕塑的作者保尔·莫罗-沃蒂耶是一个狂热的世界沙文主义者和既立秩序的卫道士。他的艺术致力于为富豪和当权者歌功颂德。
沈大力走访了当时巴黎公社之友协会的负责人让·勃莱尔。勃莱尔认为,保尔·莫罗-沃蒂耶是将三万多被屠杀的公社社员与被革命群众处决的巴黎大主教等七十二名人质相提并论,均视为“革命的受害者”,因而借这座浮雕作品反对一切形式的革命。
沈大力继续寻找资料,最后终于确认了真正的巴黎公社社员墙的所在位置,1871年5月28日,凡尔赛军完全占领公墓,将最后一批公社战士逼至靠近憩园街的夏洛纳白墙脚进行屠杀。而后,不少民众冲破白色恐怖,前往摆花纪念,又给夏洛纳墙镶嵌上大理石板,镌刻着“献给公社的烈士”,这才是真正的公社战士墙。沈大力勤勉不懈的考证还原了历史的真实面目,《光明日报》全文刊载了他撰写的考证报告《巴黎公社墙考辨》,得以彻底纠正国际工人运动文献中一大谬误。
这才是真正的巴黎公社纪念墙
纪念墙上的石板上写着三行烫金法文为“纪念1871年5月21日—28日公社死难者”。 铭牌两侧,是连绵不绝的围墙墙体。墙边是一些简单花草植被,并无其他修饰。这堵真巴黎公社墙前,还留有一束有心人凭吊时敬献的鲜花。
如今的纪念墙掩映在一派绿树红叶之中。
写到这里,我在内心哼唱了一遍又一遍国际歌的曲调,同时感受时光飞逝。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快把那炉火烧的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的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在这里我不能不提起另一堵纪念墙。
这堵墙生动地展现了当时最后的公社战士壮烈牺牲前的场景:
面对敌人的枪口,他们有的振臂高呼,有的倒下了,依然顽强地挣扎;
有的默默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还有一对恋人,他们紧紧依偎着,女的把头耷拉在女友的肩膀上,男友好像还在轻言细语地安抚着心爱的恋人,他们仿佛不是等待死亡的降临,而是等待烈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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